【琛婉】灯火阑珊处
四十四、抓捕
“结果怎么样？”张清远盯着德国顾问，迫不及待地问道。
德国顾问推了推眼镜，慢条斯理地回答道，“先生，我们在现场拍摄了详细的照片。通过持续动态分析，那个年轻人的确有很大的作案嫌疑。”
张清远的心突突跳起来，只听德国顾问继续说道，“他持枪的姿势，射击时的本能动作，都与我们模拟的路径非常吻合。更重要的是，他的武器，正是凶杀案现场同样的制式……”
“会不会……只是巧合？”张清远谨慎地问道。
“根据行为学的理论，人在下意识状态下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反应。任何人，只要做出了某一项行为，就一定会留有痕迹。现代刑侦学就是利用各种手段，将这种痕迹挖掘出来，从而锁定真凶。从这点来说，足以证明这个年轻人有很大的概率是凶手。”
“概率？”张清远皱了皱眉头。他不喜欢听到一些陌生的词汇。
“是的，先生，一切都是概率方面的推理。我想提醒您的是，要想真正破案，必须把他送上军事法庭，通过法庭后续取证，补充完整的证据链，这样才能给他定罪。”
张清远沉默了。他曾留学德国，自然知道德国是一个在法理方面非常严谨的国家。
德国专家所起到的作用，无非就是确定犯罪嫌疑人。要让嫌疑人变成真正的罪犯，的确只有军事法庭的后续调查。
比如，将犯罪分子羁押后，让济南万花楼的人过来指认，提供证词。
问题在于，如何把他抓捕！！
沈之沛不是个省油的灯。在他眼皮底下，抓了他最器重的手下，不仅师出无名，而且极易激化矛盾。一旦打草惊蛇，沈之沛在上海的几万亲兵可不是吃素的！
张清远叹了一口气。
思忖再三，他叫来了亲信手下，秘密嘱咐道，“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，一定给我把周霆琛抓捕归案。记住，是秘密抓捕，绝不能惊动沈之沛！而且，我要的是活口！死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。你们要记住，既不能打死了他，也要防止他，”他顿了顿，“畏罪自杀！”
“是！属下这就去安排……”
毓婉这些日子总是抽空去陪黎雪梅。除了对雪梅的关心以外，她亦是在替霆琛谋划着。
虽然，霆琛没有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，但是她明白，要想真正摆脱危机，必须使沈之沛同意霆琛离开。而雪梅是沈之沛明媒正娶的夫人，有的时候说话还是有些作用的。
这天，毓婉陪雪梅逛了逛戏园子，听了当红的越剧名角表演的曲目。散场后，两人在园子里一边慢慢走，一边说着话。负责保卫的几个卫兵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，亦步亦趋地跟随着。
只听毓婉像是毫不在意般对雪梅说道，“雪梅，不知道沈将军最近在忙些什么，连带着霆琛整天也不着家，我问他他也不说。你说，男人都是这么让人担心的吗？”
只有和毓婉单独在一起时雪梅才会无比轻松。她笑着打趣道，“怎么，心疼你男人啊？稍微忙了一些心里就受不了了？”
毓婉脸红了，她气呼呼地说道，“好啊，雪梅，你怎么也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？亏我还总来陪你……”
雪梅笑道，“好好好，是我的错，下回再也不敢了！说正经的，这段时间他们好像是在忙着泾浜街码头改造项目，目前正在招标。之沛经常带霆琛去实地查探，也要和当地的居民沟通。”
毓婉觉得应该不是这件事让霆琛烦忧。她故意叹了一口气，说道，“我就是不喜欢他这么忙，我只想他天天陪着我。他不在家，我总觉得没意思……”
听到她这么说，雪梅只觉得心里又是羡慕，又是心酸。
原来，她十分害怕沈之沛。虽然沈之沛对她不可谓不好，但是一和他单独在一起，她就抑制不住地紧张。
只听毓婉低低地说道，“雪梅，你能不能抽空劝劝沈将军，让他同意霆琛的请辞……他总是在外面，血雨腥风的，我，我总害怕……”说着，眼圈竟红了。
看到好朋友担心的样子，她有些于心不忍。刚想劝慰毓婉几句，一阵恶心反胃涌上来，她竟干呕了起来。
毓婉连忙帮她轻轻拍打后背，关切地说道，“雪梅，你怎么了？会不会是吃坏东西了？”
好不容易止住吐，雪梅的脸色完全白了。
想到上个月她的月事并没有来，当时没有在意，而这个月就出现了呕吐现象，只怕是……只怕是……
她整个人如坠冰窟般的寒冷，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。
“毓婉……我没有事……就是胃有点不舒服，应该是着凉了。你先陪我回将军府，我再叫人送你回去……”
她苍白着脸，勉强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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