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琛婉】灯火阑珊处
四十三、陷阱
听他没头没脑地这么一问，毓婉呆住了。
她的心不由地一紧，一瞬间仿佛呼吸都困难了，但还是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，用尽可能自然的语气说道，“霆琛，你说什么傻话，我为什么要到广州去。”
“我……”他一时语塞了。
他不想告诉她，今天晚上这个张清远，让他感到危险。
他有直觉，张清远可能在调查孙伯昭案，甚至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。如果张清远继续追查到底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万一是这种最坏的情况，他能做的，也只有尽力护她周全而已。
毓婉知道他一定有事情瞒着她。她握住他的手，深深地望着他，柔声说道，“霆琛，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？你答应过我，凡事不瞒我的，无论发生什么事，我们都要一起面对。”
看着她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睛，他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。把她揽到怀里，他轻声说道，“没有什么事，真的，毓婉。是我在胡思乱想，说一些不着调的话，吓着你了……你不要多想。过段日子，等沈将军处理好手边的事情，我一定再次请辞……”
她没有再多问，只是在他怀里不安地点点头。
又过了几天，张清远十分殷勤地邀请沈之沛检阅上海海军部队。
沈之沛早就对海军建制非常感兴趣。中国历来战争以陆军为主，自从北洋水师开创近代海军以来，有识之士多达成共识，今后的战争一定是海军占据主力。
霆琛陪同沈之沛到达上海海军总署。张清远早就带着一干将帅等候，亲自迎接沈之沛。
只见张清远笑着说道，“沈将军能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检阅海军部队，足以看出将军心系国家海防，清远万分敬佩！”
“哪里哪里，沈某不才，对海军知之甚少，很多知识还需要向清远兄多多请教。”
闲话间，一众人等便按照既定路线，细细参观舰艇、军备以及检阅了海军部队。沈之沛听得相当仔细，亦是觉得此行收获颇丰。
待参观完毕，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。张清远想起上次说到，要向霆琛讨教枪法，便命人在军港的空地上竖起了一排靶子。
张清远冲着沈之沛笑道，“沈将军要是不介意，我们来看看他们年轻人的本事。”沈之沛便笑着向霆琛点点头。于是，二位将军各出了一名手下，进行射击比赛。
霆琛不知道张清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射击台前的桌子上，已经摆出了几把不同款式的枪械，其中有一把便是他平时惯用的柯尔特。
他的心莫名地一动，便耸耸眉，站在一边，请对方派出的副官先请。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几枪下来，枪枪正中靶心。场上喝彩声不断，张清远和沈之沛也微笑着鼓掌。
轮到霆琛时，他上前挑了两支不同款式的手枪。
凭借他对枪械的经验，他将每一只手枪都微调校准。然后，左右手各持一支，同时扣动扳机。
“砰！”两靶同中靶心！
场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，他已将剩下几枪打完，每次都是双靶同中。
轻轻将枪放回原处，他看了一眼那把未碰的柯尔特。
张清远眼中寒光一闪，带头鼓起掌来。
他一边鼓掌，一边冲沈之沛说道，“黑鹰，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从海军署返回时，已近傍晚。
汽车平稳安静地沿着海岸线行驶着。
坐在汽车后座上的沈之沛靠在座椅上，向前排的霆琛发话道，“霆琛，凭着这几次接触，你觉得张清远这个人如何？”
霆琛沉思了一下，说道，“将军，这个人很可怕，以后一定会成为您强劲的对手。”
“哦？说说看。”
“他不仅很有野心，在军事和政局方面也有着极为专业的独特见解……”他正诉说着自己的想法，突然汽车前方冲出几个影子，向汽车一边开火一边扑过来！
“保护将军！”霆琛怒吼一声，没有丝毫思考的余地，拔出抢来，推开车门便开始反击。
几个二流刺客当然不是霆琛的对手，几枪便被干净利落地击毙。沈之沛入主上海以来，已经多次遇到刺杀，几乎都有惊无险地躲过了。
然而，他不知道的是，在这场刺杀发生时，有一台相机正在暗处密集地拍摄着照片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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